夏侯白英这才看了一眼她，黑色的眸子，像深不见底的潭水。她曾在这双眸子里见过柔情，见过愤怒，但她一直忘了，始至终，在他眸子里现得最多的，就是这深深的，看不到底的黑色。柳像被电击一样坐在地上。

“夏侯白英。”唐无衣看着他，“这一切的罪恶都源于你，源于你不见人的，深不见底的私情。你爱的人，永远无法正大光明地和你在一起，这秘密日夜折磨着你。你大概尝试过拖延庄主为你安排的婚姻，一拖再拖。外人都说是夏侯庄主挑剔，选了好多人家才定了苏药王的女。我猜，这是你不断地找各种理由搪，直到苏药王的女，品貌相当，是医家，我猜，你是挑无挑了。”

夏侯庄主似是记起了很多往事，惊叫道：“原来如此，我只当你要求多一些，想求一个各方面匹配的女子。先是蓬莱阁阁主的女，你说不喜欢习武的女子，再是韩员外的女，你又说不想和官宦之女结亲，后来还有陆家的女，耽美之家，你又说，想找一个懂医术的，志道合的女子，原来，原来你……”

“不错。这些都只是借。”唐无衣继续说道，“你爱着一个不的人，爱到无法拔，深情而绝望。蒹葭苍苍，白露为霜，所谓伊人，在水一方。溯游从之，道阻且长，溯洄从之，宛在水中央。”

听到此诗，夏侯白英的心理防线好像突然被击溃了，他跪坐来，把头深深地埋了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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